「段当家!唉呦!我这可是瞎猫碰上死耗子!」何六朗声说道:「温大哥在找呢!」
阿财嘴角抽动,瞧这话说的,岂不是将他家老爷当成短命的耗子了。
何六走近两人身旁,才看见跪地的段娄,手指着她问:「这姑娘?」
无视他的疑惑,段演又问:「你方才要阿财离开,可是将我错认成段元天?」
「是。」说起老爷坏话,她可就爽快得多,「老爷在府中时不时闹出人命,惹得段老夫人不快,後来便将人带往此处,以躲避陈姥的眼线,每每两人出府,总是老爷独自返回。」
阿财吃了一惊,插嘴道:「擅自遣人离开,姑娘不怕惹罪招愆!?」
「或者,她有自信能甩开段元天,并在他折返前带人离开。」段演接着说。
何六一头雾水,只听出这位姑娘似乎有两把刷子?
多说多错,段娄适时地住了嘴。
段演转头向阿财使了个眼色,阿财随即会意过来,敢忙将女子扶起。
她一起身,果不其然,入水的衣裳已透到了膝上,阿财不知该把眼睛摆哪儿,也不顾自个儿身上的衣服都能挤出水,直接就将布囊中乾净的衣物套在对方身上。
段娄抬眉,瞧他一眼,温顺地道:「多谢公子。」
虽说阿财如今的面貌确实对得起公子这称呼,但听在耳里仍是觉得别扭极了。
「转告你家四爷,段某择日必亲自登门拜访。」
段演阔步离去,阿财屁颠屁颠地跟上,他回头瞥了一眼,见女子仍弯腰恭送,那模样令他有些感触。
「方才那名姑娘,可得宠啦!」何六性情豪爽,向来有话直说,按照本人的说法,尊敬两字是留心底,不是放嘴上。
「怎麽说?」段演知道他的个性,也是看在温麟的面子上,对雷嚎弟兄多了些宽容。
「瞧她一身金缕刺绣的罗衣,就我昨天晃了一圈,府里没一个姑娘比得上啊!」何六道。
阿财却抱持相反意见,「那也不见得,此地非寻常人家,段府人多嘴杂,立身处世更该步步为营,她一名奴仆却衣着华贵,难免落人口实。何况身为本家四子却被安置於别院,可见段老夫人对这位四爷并不上心,我以为,小娄姑娘若真得宠,四爷应该提醒她,不露锋芒才是大户人家的生存之道,更别说她方才铤而走险的行为了。」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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何六想了想,觉得颇有道理,恍然大悟地道:「这麽说来!段当家对阿财,是真宠爱了!」
阿财愣了愣,何六又道:「以前看惯你戴面具,不觉得有什麽,瞧瞧你现在这张脸,配上这身装束就很不对劲啦,所以段当家也是用心良苦喽?」
阿财乾咳一声,先不说在老爷面前谈论此事,他当事人的立场有多尴尬,何六这话不就是嫌弃他身上几片缝补的破布吗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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